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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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慕天約定的晚餐地點是在一家叫“黑森林”的西餐廳。
這家餐廳的菜色雖與一般的西餐廳相比並無什麽過人之處，但勝在店內裝潢獨特，氛圍清新，倒是成了這個城市裏的年輕人青睞有佳的約會場所，所以，當林玄子聽聞慕天將晚餐地點約在這裏之時，心裏著實是不可抑制地小激動了一把，特別是當此刻坐在慕天預訂的靠窗位置上，聆聽著餐廳內輕柔飄散的小提琴樂聲，感受著香氛燭光下帥哥如夢似幻的暧昧眼神時，林玄子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打住！人家帥哥才沒有眼神暧昧呢！明明就是林玄子直勾勾得盯人盯久了，眼睛發幹變模糊，看誰都覺得雲裏霧裏得在放電呢！
“林小姐，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幫助！我先代表我父親敬你一杯！”
慕天說著舉起酒杯微笑示意，嘴角揚起的好看弧度不覺讓林玄子心中好一陣小鹿亂撞，不過撞歸撞，如今的林玄子可已經是見過大場面的知名女俠了，自然不會再因為帥哥的一個微笑就失態得不知所以，所以，她一邊伸手撫了撫砰砰亂跳的胸口，一邊拿起酒杯客套道：
“哪裏哪裏，一點小事，能幫的上忙，我十分榮幸！不知道……經過早上的事情，伯父他老人家有沒有……有沒有受驚啊？”
林玄子問得七拐八彎，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這位未來的公爹大人有沒有對她這個“準兒媳”恢覆印象點頭認可了！只可惜，慕天帥哥並不是林玄子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也不會明白她肚子裏的九曲十八彎。
“多謝關心，我父親沒什麽事，只是，我和他說起了在演播廳遇到的那個紅衣女鬼，倒讓他好一陣惆悵。”
“莫非伯父他知道那個女鬼的來歷？”慕天的回答顯然讓林玄子有些失望，但一提及那個紅衣女鬼，林玄子又來了幾分興趣。
“是。”慕天點了點頭：“我將你看到的那女鬼的形容與我父親說了，他馬上便認出這是他早年的一位同事，叫袁葉，就是九十年代初很出名的那個主持人——葉子。”
“啊！原來是她？”
說起葉子，這個城市裏上點年紀的人都不會陌生，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個娛樂資源還比較匱乏的年代，作為市臺的唯一女主持人，其知名度甚至比市長都要高上許多，而那時的林玄子雖然只是剛上幼兒園的年紀，但模糊的記憶裏也留下了老媽因為吃醋老爸總是盯著電視臺某個漂亮的女主持人不放而時不時河東獅吼的印象。
“我記得她好像是自殺的，當時還有好多人拿著花去殯儀館吊念她呢！沒想到，她的靈魂這麽多來年竟然一直都留在電視臺沒有離開……”林玄子有些唏噓，紅顏命薄總是讓人特別傷感的事情：“可她為什麽長得這麽像陸桓語呢？伯父有沒有說起過這一點？”
“關於葉子的長相，我也和父親聊起過，據他說現在的陸桓語的確長得很像當年的葉子，但兩人的氣質完全不同，主持風格更是大相徑庭。其實，當初陸桓語會忽然從記者提拔為主播，的確也是因為我父親看中了她和葉子有些相像的緣故，當年他還在做主播的時候和葉子就曾經是搭檔……只不過現在臺裏的老同事已經不多了，很多人並沒有見過當年的葉子，所以便莫名地傳起了陸桓語是我父親情人的流言。”慕天說到這裏略微苦笑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如果臺長提拔陸桓語完全是因為她長得像自己當年的好搭檔，那俞蜜的仇恨的確是放錯人了，她要怪就該怪自己碰上了一個無比念舊的上司，或者去恨自己的爹媽怎麽就沒把她生成像葉子一樣的眉眼！更何況，要論業務水平，陸桓語也的確是在俞蜜之上，至少人家這幾年是憑著自己的真本事混到了如今臺裏當家花旦的地位，而反觀俞蜜，業務不精不說，且又胡亂猜測、報覆心重，的確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啊！不過，她畢竟已經死了，對一個死人也沒必要再去過多得談論是非了！
想到這裏，林玄子不覺又有些感嘆起來。
其實這幾年捉鬼下來，見過了太多的人世間悲喜活劇，即便是神經大條如林玄子也難免會產生一種世事無常的感慨：人生短短數十年，自己最後又會是怎樣的結果呢？真的一輩子捉鬼？真的一輩子無情無愛了此一生嗎？
“慕天，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
心儀已久的慕天就坐在自己的對面，這麽近，這麽真實，不再是如風一般難以捉摸，林玄子只覺得胸中的情緒將要一湧而出，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她終於開了口。
“林小姐，你說。”慕天笑容溫和，並不知曉林玄子此刻的心潮澎湃。
“我……我能和你做……做朋友嗎？”
“林小姐，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啊？你何出此言？”
憋了半天，就憋出這麽一句話來，林玄子心裏只想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勇氣都去哪裏了？力量都去哪裏了？希瑞！請賜予我力量吧！
林玄子又氣又急，開始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亂轉起來，忽然，面前倒滿紅酒的酒杯映入眼簾，林玄子見之心頭一亮，當即拿起酒杯仰頭就往嘴裏狂灌。
都說酒壯慫人膽，林玄子自認不慫，但要她向男生表白這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樁！
“哎！林小姐，你……”
慕天看得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上前制止，第二滿杯紅酒又快速地下了林玄子的肚子。
可是……可是為什麽還是說不出口啊！我可是姑娘家啊！我臉皮很薄的啊！我不想被人知道倒追沒面子啊！
林玄子心裏開始不住的吶喊起來，糾結間，她已經把頭抵在了飯桌上。
慕天，我林玄子可是個女孩子啊！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要我怎麽說啊！我林玄子現在好歹也是個有點小名氣的公眾人物啊！你好意思叫我大庭廣眾之下對你表白嗎！
林玄子糾結過後開始埋怨起慕天的不解風情，但埋怨歸埋怨，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也知道錯過了就難再遇的道理，所以在糾結了大約十分鐘之後，林玄子猛地擡起頭沖對面大喝一聲道：“我要做你女朋友！”
“啊？小姐，你說什麽？”
不想，此刻出現在林玄子面前的這張臉卻並不是慕天的，倒是一個端著托盤的年輕男服務生，雙眼圓睜嘴巴大張一副受了不小驚嚇的模樣。
“你，你誰啊？”林玄子也嚇了一跳。
慕天呢？我的慕天哥哥呢！
“我，我是……上，上菜的啊！”男服務生滿臉通紅，開始結巴起來。
“人呢？我對面的人呢？”
“小姐，你，你說這位先生啊！他，他剛剛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兒了？”林玄子簡直不敢相信。
正說著，慕天的身影忽然從前方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一見此刻生龍活虎的林玄子，他當即一臉驚奇道：
“林小姐，你沒事啊？我還以為你喝醉了，我剛去前臺叫了送車服務。”
原來，原來自己剛才伏案糾結，慕天哥哥竟然以為自己是喝醉了……
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喝醉啊！我只是太過糾結……想我林玄子歷來都是小紅一瓶、小啤三瓶完全沒問題的！區區兩杯小紅，我怎麽可能會醉啊！
這麽想著，林玄子立刻拿起桌上的半瓶紅酒往嘴裏狂吹，吹完之後滿臉紅光地沖著慕天笑道：
“誰說我醉了……我……我酒量好得很呢！你看……這半瓶酒下去，我還不是……”
一邊說著，林玄子的身體開始前搖後擺地晃動起來，話未說完，林玄子已經一屁股跌在座位上沒了聲響。
這一回，她是真的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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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餐廳的菜色雖與一般的西餐廳相比並無什麽過人之處，但勝在店內裝潢獨特，氛圍清新，倒是成了這個城市裏的年輕人青睞有佳的約會場所，所以，當林玄子聽聞慕天將晚餐地點約在這裏之時，心裏著實是不可抑制地小激動了一把，特別是當此刻坐在慕天預訂的靠窗位置上，聆聽著餐廳內輕柔飄散的小提琴樂聲，感受著香氛燭光下帥哥如夢似幻的暧昧眼神時，林玄子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打住！人家帥哥才沒有眼神暧昧呢！明明就是林玄子直勾勾得盯人盯久了，眼睛發幹變模糊，看誰都覺得雲裏霧裏得在放電呢！
“林小姐，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幫助！我先代表我父親敬你一杯！”
慕天說著舉起酒杯微笑示意，嘴角揚起的好看弧度不覺讓林玄子心中好一陣小鹿亂撞，不過撞歸撞，如今的林玄子可已經是見過大場面的知名女俠了，自然不會再因為帥哥的一個微笑就失態得不知所以，所以，她一邊伸手撫了撫砰砰亂跳的胸口，一邊拿起酒杯客套道：
“哪裏哪裏，一點小事，能幫的上忙，我十分榮幸！不知道……經過早上的事情，伯父他老人家有沒有……有沒有受驚啊？”
林玄子問得七拐八彎，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這位未來的公爹大人有沒有對她這個“準兒媳”恢覆印象點頭認可了！只可惜，慕天帥哥並不是林玄子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也不會明白她肚子裏的九曲十八彎。
“多謝關心，我父親沒什麽事，只是，我和他說起了在演播廳遇到的那個紅衣女鬼，倒讓他好一陣惆悵。”
“莫非伯父他知道那個女鬼的來歷？”慕天的回答顯然讓林玄子有些失望，但一提及那個紅衣女鬼，林玄子又來了幾分興趣。
“是。”慕天點了點頭：“我將你看到的那女鬼的形容與我父親說了，他馬上便認出這是他早年的一位同事，叫袁葉，就是九十年代初很出名的那個主持人——葉子。”
“啊！原來是她？”
說起葉子，這個城市裏上點年紀的人都不會陌生，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個娛樂資源還比較匱乏的年代，作為市臺的唯一女主持人，其知名度甚至比市長都要高上許多，而那時的林玄子雖然只是剛上幼兒園的年紀，但模糊的記憶裏也留下了老媽因為吃醋老爸總是盯著電視臺某個漂亮的女主持人不放而時不時河東獅吼的印象。
“我記得她好像是自殺的，當時還有好多人拿著花去殯儀館吊念她呢！沒想到，她的靈魂這麽多來年竟然一直都留在電視臺沒有離開……”林玄子有些唏噓，紅顏命薄總是讓人特別傷感的事情：“可她為什麽長得這麽像陸桓語呢？伯父有沒有說起過這一點？”
“關於葉子的長相，我也和父親聊起過，據他說現在的陸桓語的確長得很像當年的葉子，但兩人的氣質完全不同，主持風格更是大相徑庭。其實，當初陸桓語會忽然從記者提拔為主播，的確也是因為我父親看中了她和葉子有些相像的緣故，當年他還在做主播的時候和葉子就曾經是搭檔……只不過現在臺裏的老同事已經不多了，很多人並沒有見過當年的葉子，所以便莫名地傳起了陸桓語是我父親情人的流言。”慕天說到這裏略微苦笑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如果臺長提拔陸桓語完全是因為她長得像自己當年的好搭檔，那俞蜜的仇恨的確是放錯人了，她要怪就該怪自己碰上了一個無比念舊的上司，或者去恨自己的爹媽怎麽就沒把她生成像葉子一樣的眉眼！更何況，要論業務水平，陸桓語也的確是在俞蜜之上，至少人家這幾年是憑著自己的真本事混到了如今臺裏當家花旦的地位，而反觀俞蜜，業務不精不說，且又胡亂猜測、報覆心重，的確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啊！不過，她畢竟已經死了，對一個死人也沒必要再去過多得談論是非了！
想到這裏，林玄子不覺又有些感嘆起來。
其實這幾年捉鬼下來，見過了太多的人世間悲喜活劇，即便是神經大條如林玄子也難免會產生一種世事無常的感慨：人生短短數十年，自己最後又會是怎樣的結果呢？真的一輩子捉鬼？真的一輩子無情無愛了此一生嗎？
“慕天，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
心儀已久的慕天就坐在自己的對面，這麽近，這麽真實，不再是如風一般難以捉摸，林玄子只覺得胸中的情緒將要一湧而出，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她終於開了口。
“林小姐，你說。”慕天笑容溫和，並不知曉林玄子此刻的心潮澎湃。
“我……我能和你做……做朋友嗎？”
“林小姐，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啊？你何出此言？”
憋了半天，就憋出這麽一句話來，林玄子心裏只想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勇氣都去哪裏了？力量都去哪裏了？希瑞！請賜予我力量吧！
林玄子又氣又急，開始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亂轉起來，忽然，面前倒滿紅酒的酒杯映入眼簾，林玄子見之心頭一亮，當即拿起酒杯仰頭就往嘴裏狂灌。
都說酒壯慫人膽，林玄子自認不慫，但要她向男生表白這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樁！
“哎！林小姐，你……”
慕天看得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上前制止，第二滿杯紅酒又快速地下了林玄子的肚子。
可是……可是為什麽還是說不出口啊！我可是姑娘家啊！我臉皮很薄的啊！我不想被人知道倒追沒面子啊！
林玄子心裏開始不住的吶喊起來，糾結間，她已經把頭抵在了飯桌上。
慕天，我林玄子可是個女孩子啊！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要我怎麽說啊！我林玄子現在好歹也是個有點小名氣的公眾人物啊！你好意思叫我大庭廣眾之下對你表白嗎！
林玄子糾結過後開始埋怨起慕天的不解風情，但埋怨歸埋怨，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也知道錯過了就難再遇的道理，所以在糾結了大約十分鐘之後，林玄子猛地擡起頭沖對面大喝一聲道：“我要做你女朋友！”
“啊？小姐，你說什麽？”
不想，此刻出現在林玄子面前的這張臉卻並不是慕天的，倒是一個端著托盤的年輕男服務生，雙眼圓睜嘴巴大張一副受了不小驚嚇的模樣。
“你，你誰啊？”林玄子也嚇了一跳。
慕天呢？我的慕天哥哥呢！
“我，我是……上，上菜的啊！”男服務生滿臉通紅，開始結巴起來。
“人呢？我對面的人呢？”
“小姐，你，你說這位先生啊！他，他剛剛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兒了？”林玄子簡直不敢相信。
正說著，慕天的身影忽然從前方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一見此刻生龍活虎的林玄子，他當即一臉驚奇道：
“林小姐，你沒事啊？我還以為你喝醉了，我剛去前臺叫了送車服務。”
原來，原來自己剛才伏案糾結，慕天哥哥竟然以為自己是喝醉了……
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喝醉啊！我只是太過糾結……想我林玄子歷來都是小紅一瓶、小啤三瓶完全沒問題的！區區兩杯小紅，我怎麽可能會醉啊！
這麽想著，林玄子立刻拿起桌上的半瓶紅酒往嘴裏狂吹，吹完之後滿臉紅光地沖著慕天笑道：
“誰說我醉了……我……我酒量好得很呢！你看……這半瓶酒下去，我還不是……”
一邊說著，林玄子的身體開始前搖後擺地晃動起來，話未說完，林玄子已經一屁股跌在座位上沒了聲響。
這一回，她是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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